Long Day's Journey into Night（虐，短，一发完）
看姐妹花已经看到第五季了，每天一集，陪伴考研时太过单调的时光。
突发感想的虐文，短，一发完结。私设双方仍旧单身未婚，文名取自名著《长日终入夜》。
如果每个人都是Caroline，那她们的Max到底在哪里？
————正文————
Max又出车祸了。
那仍旧是一个平淡无奇单调重复的日子，Max习惯性地迟到赖床，Caroline对着门内吼了两声还是听见响彻云端的鼾声不见减弱，把买来的三明治放在桌上固定的位置，拎起包包去了餐厅。
可当她刚把前一天准备好的小蛋糕拿出来，要推开那两扇已经老旧得不行的玻璃窗时，电话突然就打来了。
于是餐厅所有人看见她惊叫着冲出大门，身上灰扑扑的蛋糕图案t桖都还没来得及脱下来，出门时，她稳稳带在脖子上的珍珠项链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裂开了，滚珠散落一地，她踩到几颗猛地滑了一大跤，下巴狠狠磕在台阶上。
所以她赶到医院时，护士们整齐划一地以为她是想紧急止住下巴弥漫开的血，就一股脑地把她往急诊部推。她急得大叫let me go和Max的名字，直到Oleg把她从一堆护士中解救出来。
再然后，病床上快要被推进手术台的Max看到下巴包成一个粽子的她，勉力扯了扯嘴角。
“如果你是想进手术室陪我的话，我这个床这么舒服，绝对不要分一半给你躺。”
Caroline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护士一推手术室的门，她瘫坐在地上。
后来她询问医生才知道，Max过马路时习惯性地闯了红灯，被一辆超速的轿车撞倒，头部磕在了旁边的台阶上。手术勉强保住了Max的性命，但是她仍然没有度过危险期，两天后还要再进行一次手术。
如果她是父亲入狱前的Caroline，或许Max现在已经被带到全美最好的顶尖医院，住着特级病房，一日三餐都能顿顿吃出金子。
可现在的Caroline，翻出自己身上的小本本，一笔一划记下家里手术费和后期的休养费，Earl，Han，Oleg和Sophie借过来的多少钱，家里有什么东西可以变卖。“喔，算下来我每天都可以在她身边呆上五个小时，剩下的时间我可以睡三个小时，然后她就可以什么都不用做，安心休养了。”她一笔一划记着，对着对面目瞪口呆的医生微笑，“你看，我可是念过沃顿商学院的。”她在每一张手术同意书上签上自己的名字，医生面露难色，“小姐，同意书需要家属签字……”
“她妈妈？噢，那个贱人的电话我在她毕业典礼的那天删除了，你是希望我坐时光机回去拿本子记下来吗？我倒是希望真有时光机这种东西，让我回去提醒这个蠢女人早上不要一边走路一边看网站上那些没品的裸男照，所以你给我听清楚如果她出了什么事等我爸出狱了我一定要了你的命……”她说到最后，把笔砸在纸上，晕出一大片墨花。
Max第二天才醒过来，头上包着很厚的绷带，戴着呼吸面罩，全身无法动弹。
“恭喜你醒过来，不得不提醒的是，明天这个时候你又要进去了。”
她呜呜呜地想说话，变着法向床边的Caroline挤眼睛示意自己的氧气面罩。Caroline立刻不客气地把它取下来。
“呼～老娘这辈子都没呼吸过这么新鲜的空气。”她又深吸一口气，“臭死了，我居然能在你身边呆这么久不觉得臭可真是个奇迹。”
Caroline看她脸色实在太苍白，把氧气面罩扣回去，Max吸了几口又要她拔下来。
“娘的，这可真痛，与其被车撞，我还是宁愿选择被电，至少电击可以像我的前前前前任炮友一样又快又省事。”她看向Caroline，她下巴上的伤口仍旧包扎得严严实实，“所以，你没卖掉我最喜欢的那个床单吧？”
“卖，明天就卖。”Caroline笑道，“还有我们一起在流浪汉那里捡的浴帘，那个你每天用来自慰的浴缸，我都卖了。”
Max瞪她，“老娘杀了你。”她话音刚落，实在是再没有力气和她说话。戴上氧气面罩，眼睛却仍然睁得大大地看着她。
好啊，你爬起来啊，Caroline看着她苍白的面孔想。我等你爬起来砍我。
说真的，那些她们在乎，共同拥有的东西，其实根本都不值钱。她眼眶湿润，在Max的注视下把眼泪憋了回去。
她最后一次被推进手术室前，餐厅所有人都到齐了，陪着她从病房走到门口。Max精神好了一些，没有再戴着氧气面罩。
“Earl，大麻可要给我准备好啊，医院的吗啡永远差了那么点味道。”
“Han，说真的就算你踮起脚也够不到床边的，还是省省力气吧～”
“Oleg，真是谢谢你今天没有开黄腔，我耳根甚是清净。”
“Sophie，今天这身衣服简直帅爆了。”
她的目光一一看过所有人，最后落在Caroline身上。
“说真的，你行行好快去洗个澡吧，妇产科那边的男医生说不定会帮你照顾一下你那可怕的下巴。”她咧开嘴笑着，笑到最后，却突然认真地说，“要等我，不管我进去多久，都要等到我出来，别让大家离开。我很害怕，Caroline，我很害怕。”
Caroline死死拉着她的手，直到手术室的门将她们分开。
很多很多年以后，Caroline仍旧记得那个夜晚。她还是穿着那个破旧可笑的蛋糕图案t桖，在4个小时无望的等待之后不顾任何阻拦直接冲进了手术室，右脚穿了数天的高跟鞋的后跟被磨得断开，她一瘸一拐地要走到她身边去。
医生拦住她不让她进最后的门，她在高级隔音室外大吼大叫，“我求求你们让我进去，她很害怕你们没听见吗？我要陪着她，我不能没有她，她是我的一切，我不能没有她……”
Caroline也记得，她疯狂吼叫了半个多小时，那扇隔在她们之间的门打开了，医生领着她进了门，让嗓子吼得嘶哑的她在病床边握住了Max的手。
她瞬间明白了一切，泪如雨下。
“Max，我来了，别害怕，我来了。”
Max已经再也没有力气说话，眼皮沉沉地快要合上，让她想起以前无数个劳累的夜晚，Max也总是这样一回家就要躺到床上去，眼皮合上完全不需要力气，她把她费力拖起来扔进浴室里。
而现在的她头顶一片瘀血，已经凝固的血腥味充斥着Caroline的神经，旁边的医生们无言地为她轻抚胸口，却停下了一切动作。
“我求求你别死，Max，我只有你了，我求求你不要死……别丢下我……”她颤抖地吻她的唇角和额头，替她整理鬓边汗湿的碎发。
最后，她将左耳贴近她的唇边，听清了她最后的耳语。
“Be happ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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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变卖了自己贴在墙上的那张破床，处理掉所有的蛋糕t桖衣服，卖掉了蛋糕店的一切东西，把门面归还给Han，然后将那两扇彩绘玻璃窗永久地合上。
在Earl他们看来，除了家里那个老旧的紫色烤箱以外，Caroline丢弃了所有她和Max有关纸杯蛋糕店的一切。
她仍旧住在那个破旧的出租屋里，到了夜晚独自一人来到餐厅打工，有时帮着Oleg和Sophie逗弄孩子，约几个男人上床，最后恋爱，结婚，然后离婚，一直没有孩子。
她总是会拿着在餐厅赚到的微薄的那点工资买去往世界各地的经济舱飞机票，穷游一个星期，票永远买两张，时间永远是七天，不多不少。
后来，栗宝也死了，在她去米兰旅游的那个星期悄无声息又孤单地死在后院里，她为此没有掉过一滴眼泪。
Sophie他们从来不会劝她，生活对于失去了Max的Caroline早已没有任何意义，她仍旧过好了每一天，只是再也不想去探索奋斗，将每一日过成了复制粘贴的模板内容，等待每一个长日入夜。
而今天早上，当她再次丢掉发霉的三明治时，她习惯性地摸了摸脖子上戴好的珍珠项链，那是她回到餐厅一颗一颗地捡回来，重新串好的。
她的旧床单和衣物仍旧被洗得干干净净地摆放在房间里，浴帘总是烂了又补，浴缸的缺口也永远堵不上。
“我喜欢这条项链的原因，是因为初次见你时我就戴着它。”
“你是我此生第一个可以托付的人。”
“抱歉我没有为你准备任何圣诞礼物……”
“可是你给了我一切。”
“我从来没坐过经济舱！”
“去巴黎穷游一星期的话，我们钱还是够用的。”
……………………
“Be happy.”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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